我的2020年终总结
每逢岁月之交,总有很多感慨,今年格外多。2020年终于过去了,我也在年底结束了三个多月的与世隔绝。自9月6日起就无法使用手机电脑通信上网,感觉与时代落伍了半拍,非常想念各位亲友,也让大家担心了,不过人尚安好,还练出了一字马,也算没虚度时光。回想2020年接连四件跌宕离奇的遭遇,本不迷信的我也不禁感慨,本命年恰逢多事的庚子,难免生出百年一遇的事端。
第一件,是丧尽天良的诬陷诽谤,从庚子年春节韩女士威胁要我“全世界出名”就愈演愈烈。
我最初本考虑收养男女不限的新生儿,而韩母女2015年10月找来苦诉悲惨身世渴求收养,一个多月后得知无法办手续又提出将来结婚建立家庭。当时我对韩女士并无男女好感,虽未商定也未共同生活,她仍通过网络不断联系示爱,不愿我与其她女士交往。我与她经过近两年的网聊,被她打动日久生情,不在乎其条件对她真心相待百般宠爱,按她所说像其舅舅对舅妈那样把女友当女儿一样疼爱。她2017年7月再次让我等两年到20岁婚龄就结婚,10月我带她见过父母征得同意后确立了恋爱关系,后又按她要求送钻戒求婚,信守彼此诺言,一心一意等她毕业后过来团聚结婚,给她一生幸福。
没想到,她后来不但背信弃义与其他男人交往,更出于不可告人目的,卑鄙歹毒地捏造骇人听闻的惨剧并伪造证据构陷本人,把公安、媒体、志愿者、律师等当作要挟的工具,把全国网民玩于股掌,大肆利用人们的善心,逼我同意其既不与我结婚也不准我找她人结婚的无理要求。我忍无可忍自今年4月起向专案组递交了四份控告书,指出其涉嫌诬告陷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诽谤、诈骗五项罪名,专案组也书面答应会在公布案件结果时一并答复,我也在继续等待,“善恶终有报、害人终害己”是我最后对她说的话。
第二件,是接下来触发的史上罕见的网暴迫害。在《南风窗》这种不顾客观真实只求轰动效果的所谓“严肃媒体”发难下,韩女士化身“李星星”一夜成名。
在混乱躁动流量为王的网络世界中,形形色色别有用心之人和利益集团与韩女士团伙互相利用,有组织有计划地把李星星树为一面大旗,以讹传讹并添油加醋地摇旗呐喊,蛊惑煽动广大不明真相网民听信其惨剧拍案而起齐声泄愤,失去理性者更是侮辱谩骂人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以排山倒海之势无拘无束地上演了一场长达近半年的嗜血盛宴。不但肆意妖魔化本人,更矛头直指多地公安包庇枉法,导致本人在未经司法审查和定罪的情况下,一夜间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无法正常工作学习和生活,受尽非人的屈辱和折磨,就连亲友同事同学单位学校均被严重骚扰,依法办案的国家机关和工作人员也饱受攻击。此事经纽约时报、BBC等外媒竞相报道后,更在全球造成严重影响,并在海外引发万人请愿示威,堪称世上最恶劣的网络舆情事故之一。
更有甚者,在彻头彻尾虚构的情节已被司法调查结论推翻后,南风窗不但毫无愧意且拒不删帖,而且继续在明知缺乏事实根据的情况下,仍凭主观臆断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地炒作,只不过把扣的帽子从“强奸”改成了“收养”,其先下结论再找理由的本性丝毫未改,已完全丧失了新闻单位应有的客观公平之操守。我也早已向专案组和国家新闻出版主管部门投诉了南风窗及其记者编辑等相关人员涉嫌的违法犯罪行为。如不对新闻单位及从业者在职业底线方面的溃败进行问责,势必对舆论产生重大误导,严重威胁网络和社会的安全稳定。
目前来看,受尽诬陷者和网暴者折磨的人,却因非法网暴引发的“恶劣社会影响”被顶格处理,甚至连限期离境都觉得不够重;因受骗上当而帮助行骗者改年龄的很多安徽基层民警,被“依纪依规严肃处理”;因饱受闹事者无理骚扰和攻击的烟台基层民警,因“态度生硬、不够文明”被责成认真整改。即使这一切都理所应当,那么诬陷者、网暴者、行骗者、闹事者是不是更应该被谴责、处理和整改?而至今对这些人一句正式批评都没听到,甚至连个道歉的都没有,更别说处理和整改了。如果此事就此划上句号,那么细思极恐,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他们为何有如此超越法律的特权?尤其今年两会中最高法所强调的“坚决防止‘谁能闹谁有理’‘谁横谁有理’‘谁受伤谁有理’等‘和稀泥’做法”还犹在耳边,而此事之后又陆续出现了梁颖罗冠军等一系列以强奸为名碰瓷抹黑的恶劣事件,借境外MeToo运动在国内滋事的手法也越来越极端,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危险信号。
好在,经历我这件事后,很多媒体和网民对类似事件变得更趋理性了,比如梁颖罗冠军事件中,所有正式媒体和明星大V基本上都保持了冷静和克制,使其造成的负面影响小了很多,因此也算为社会进步起到了一定积极意义,在这一点上我个人有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真希望此事能成为一场空前并绝后的闹剧。
第三件,是随后引发的全国顶级刑事调查,说我享受了“共和国头号要犯”的待遇也不为过。
各地抽调的精锐刑警和知名专家轮番展开了数十场传讯,仅参与安保的警力就多达数十位,加上忙碌在外围的警力据说高达数百。各处住所均遭数遍地毯式搜查,所有带存储功能的电子设备被扣押,从出生起的个人情况均被严密调查,众多亲友同学同事被访谈,交往过的异性和接触过的儿童更被一一排查,所有金钱往来、网购记录、通讯记录、旅行记录等被调取检查,用尽了测谎、生物检验、伤痕鉴定、现场勘验、数据恢复等各种技术手段,据说各种形式的材料摞起来有一人之高,相信没有任何罪犯能在这种规模和级别的调查中侥幸逃脱。
尽管调查过程很艰苦,但我内心是坦然的,因为我自始至终对无罪没有任何悬念,也期待这样的调查能最权威地还我清白。仔细了解过案情的人都能看出,根本不存在所谓犯罪事实,因此虽然舆论排山倒海般地狂呼严惩,也始终未对我采取刑拘、从未戴过手铐、从未进过看守所。更令我欣慰的是,有参与彻查的人士还分别对我感慨道,“你越查越白,她越查越黑”、“你作为单身男人确实算做得不错的”。
第四件,是令人震惊地以律师证之无关理由驱逐出境,并在与世隔绝中苦等三个多月。
这是我最始料未及的,因为我从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上无愧于祖国、中无愧于企业、下无愧于韩某,国际上通常也出于人道不会遣返本国出生并有难以割舍联系的人。我在中国土生土长工作生活四十年,所有亲属和资产全在中国境内,所有亲属全是中国籍无海外居留权,包括年逾八旬的老父母。而且多年来作为引进的外国专家服务中国企业,为中国“一带一路”全球投资战略尽心尽力,特别在多家中国企业遭受美国制裁之际两度临危受命化险为夷,而作为主管领导成功协助两家中国企业解除制裁的,目前在国内应无二人,当时还被企业赞为“有情怀、为国分忧”。没想到在无端遭受网暴近半年后,又被非法人肉泄愤衍生的无关理由逐出国门,令我不得不与老父母骨肉分离、国内事业无法继续、博士学业难以恢复、维权之路更是受阻,这种雪上加霜的“毒树之果”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底线。听到这个决定,在此事中基本未哭过的我一想到今生难以再陪伴二老,顿时泪如雨下,但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有人说,在疯狂的网络环境中,如不对我使用严厉措辞,恐怕又有人说我这“手眼通天的权贵”买通了一切;在高度紧张的中美关系下,如不对我采用强硬手段,恐怕又有人说相关部门是“跪族”。虽听似有些道理,实际上我至今为解决此事也未花过钱,而且这样的华人相煎不但不能涨国威,反而会成笑柄。也有办案人员多次安慰我和家人:祖国认可你的贡献,祖国舍不得你走,驱逐出境只是因为听起来狠,但在提前回国的处理上和自愿离境是一样的。无论如何,祖国可以没有我,我不能没有祖国。即使我对个别具体行政行为有看法,也无损我对祖国的热爱和思念。
导致我被逐的无关理由,便是北京司法局吊销律师执业证的行政处罚。
而实际上,中国律师法并未对律师执业条件作出国籍限制,中国人考取律师资格后变更国籍并不影响继续执业,这既符合全世界很多国家的普遍作法,也顺应WTO的开放原则和中国律师国际化的需求和趋势。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华人都是持中国国籍考取的外国律师执照,因为律师不像法官、公务员那样具有公权力,法律也是公开透明的规则而非国家机密。近年来从国家最高领袖至各级相关领导,都不断强调法律工作国际化对国家发展的重大战略意义,就在三天前北京政法委书记还刚刚重申,要坚决贯彻习总书记的法治思想,加快培养国际一流的仲裁机构、律师事务所、公证机构、司法鉴定机构和涉外法律人才队伍,增强涉外法治话语权。
另外,我也并未隐瞒国籍和职务,此前作为全国知名的企业法务专家,我的汉语拼音姓名、外国专家身份、工作单位和职务等在公告和报道中都有突出介绍,业内广为人知。近年来由于一直从事企业法务工作,根本不需要执业证,既未见过也未用过,中国裁判文书网更无我的代理记录。执业证也一直在律所,很少联系,最迟在2018年谈起此事时就告知了美国国籍并提交了美国护照,还说了注不注册无所谓反正很多年不用了,而随后不但通过了2019年年检,还说我是北京乃至全国律师的品牌。有朋友也曾笑称,从来没有上过法学院,靠自学考取中美两国律师资格的,在全世界还没听说有第二个人。
再者,律师兼职是业内普遍现象,不准兼职是历史陈规,虽对行业严格管理有些帮助,但对律师多元化拓展和与商业实践相结合也形成了一定局限。而且根据司法局出台的文件,在今年9月前完成整改的既往不咎,而我最迟在2018年就递交了美国护照,今年4月就因此事辞去了所有职务,且未参加2020年度律师年检,早已完成了整改。另外未参加年检意味着执业证先已失效,无需后来再吊销一个失效的证件。至于所谓的“恶劣社会影响”,更是因为被非法网暴妖魔化所致,而司法机关已还我清白,再施加处罚无异于助长网暴者的嚣张气焰。
这一系列难得一遇的坎坷,也使我深深体会到,人生不是用来享受的,而是用来经历的。
经历越多,感触越多,收获越多,人生越丰富。而且往往身处逆境与危难,更能磨练艰苦奋斗的意志和自强不息的精神。比如,经历了被诬陷,我见识了来自陌生世界的无信无义无法无天无底线之恶,认清了一个曾经最爱的人,连我父母都为能与她婚前发现这些感到万幸。经历了被网暴,我尝尽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既有素不相识的人抱打不平,也有曾帮过的人落井下石,也使自己更加坚强,有朋友打电话来听我说话一切正常感到惊异,说都以为我得被整疯了,好在我既不是老舍也不是苏享茂。经历了被调查,我亲历了最高级别办案的专业、缜密和威严,也证明了我既不是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妖魔,也不是玩世不恭薄情寡义的渣男。经历了被驱逐,我体会到平时看似平凡的亲情友情生活场景是多么珍贵,也迫使自己改变故土难离的观念,重回年轻时只身闯荡的国度。而且在与世隔绝的等待期间,在艰苦条件下闭门苦修,看了很多以前无心无暇看的书,每天运动好几个小时,还练出了一字马,从灵魂到体魄仿佛又回到了初出校园的状态,连看我锻炼的年轻特警都开玩笑说我体格比他们都好。
这些离奇的经历和感受,完全可以整理出一本厚厚的回忆录,能留下一些独特之物也算不枉此生。当然,也有些磨难是难以克服的,比如无法再陪伴老父母尽孝。十几年前父母不愿移民我可以回到中国,但现在他们这把年纪更不会移民,我却没了选择。这只能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或许也是二老此生最大的遗憾。
这一切,都祸起于2015年10月与韩母女的意外相遇。
见过韩女士当时照片(见附图)的人都可看出,那时的她已高壮成熟与成人无异且相貌平平,既非幼女也非美女,更没人相信她只有14岁。对我来说,她既非收养对象也非择偶对象。论收养,我当时因年纪渐大又未娶妻生子,便考虑先要个孩子养儿防老也行,我的收养目标很明确,即男女不限的健康宝宝,连几岁有记忆的都不考虑,更别说十几岁的了。论择偶,她当时的外貌衣着打扮卫生习惯等也令我毫无男女好感,更没必要巧立名目不远千里与这样的农村女子求交往。然而由于她母女俩说的极为凄惨可怜,还是出于同情相见了,而临别时她泪流满面地说“叔叔我不想让你走”那一幕更令我至今难忘,正是这当时令人心碎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而且她特别喜欢和擅长网聊,内容也简单调皮令人感觉放松解压,所以我也愿意抽空陪她聊聊,也许正是这种很少见面但长期通过网络的交流方式,使看似差异很大的两人后来走到一起。
我也曾质疑过韩女士的年龄,并一直想看她身份证来求证,但她从未给我看过,为免不愉快我也未多计较,毕竟她实际上大几岁也是比我小二十多,和她争什么呢?后来她也无意中透露过年龄问题,比如2017年7月告诉我再过两年就到20岁婚龄了,让我等她。而与她发生关系更是2017年10月见过父母确立恋爱关系之后的事。我曾视她为最重要的人,我至今带着见过父母的女友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送过钻戒求婚的更是只有她一个。若不是她后来变心并起歹意,我们必将收获一份跨越年龄和阶层、超凡脱俗的真挚美好姻缘。
这场悲剧也与我的自身问题密不可分。如果我当初不把这对来自安徽阜阳太和县的母女想得过于简单,不出于怜悯和同情而改变初衷,不对她宠溺过度甚至任其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仅凭自己感觉特立独行而多与亲友倾诉和商量,不顾虑太多委曲求全使其娇惯成性愈演愈烈,也不至于酿此苦果。特别是,我在感情方面倾注的时间和心思太少了,因为把绝大多数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业事业上,之前担任两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同时还在顶尖学府攻读管理学博士,紧张程度可想而知。而且一个男人往往工作中越好强,生活中越追求简单;对外接触的环境越复杂,对内就越想有个轻松的家。这也许是我当初选择韩女士的原因,不料却痴心错付,曾经共同的美好想象化为乌有,也被其耽误得至今未能成家。不过我相信上帝是公平的,我早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我本是个非常讨厌八卦的人,从不探究和妄议别人的私生活,没想到如今自己的私事却被迫受全世界品头论足,实属无奈。我个人始终认为,很多事情,只有大众小众之分,没有黑白对错之别,只要不违法都属个人自由,没必要千篇一律。无需苛求凡事都符合常理,尤其是有不同寻常成就的人,往往都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如果做任何事都遵循常理,那一辈子只能做个常人。无需随意揣度别人的想法,因为每个人的阅历、观念和视角都不同,往往自己所臆测的,不但不能代表别人的想法,反而恰恰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无需要求每个人的做法都能让自己理解,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把自家的事搬到网上任由众人指手划脚,也同样会招来众口铄金的非议,静坐长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更无需动辄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别人,满嘴仁义道德不如不作恶,指责别人不道德不代表自己高尚,自信的话可以经受次顶级调查的考验再来比较。另外,我并非公众人物,也不像韩女士那样主动将隐私事项置于公众视野炒作,只是遭受诬陷诽谤后作必要澄清,因此我的隐私仍受法律保护,也希望得到尊重和宽容。
新年将至,心中纵有万语千言,也暂时收笔吧,很多细节我必要时再展开详述并展示相关证据。我要感谢那些虽受连累仍信任和支持我的亲朋好友同事同窗,感谢冒着骂名仗义直言的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感谢顶着巨大压力日夜奋战秉公办案的工作人员,感谢不随波逐流好大喜功而捍卫操守和底线的专业人士,感谢能在暴风骤雨中坚持冷静思考理性反应的所有人。我也曾说过会适度维权,不管有多难也不会放弃,不仅为我个人得失,也为中国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的公平正义。当然,我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本职工作上,相信我二十多年的跨国法律和管理经验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无论身在何处也都是有些用处的。不久后,也欢迎大家光临我的加州律师事务所参观指导。
祝大家元旦快乐!
(原帖2020年12月31日发布于微博@鲍律师)
附图:韩女士相识之初的照片